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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是狼巢的兵,一辈子都是狼巢的兵。

《义子》(五十五)

卿衡努力得干着活,他先将马粪从烂稻草堆里挑出来,再将那些被马粪和马尿弄得特别脏的稻草铲出来,放在另外一边,然后铺上新的干净的稻草。

  这活确实不属于太重的体力活,卿衡很快就处理了一半,他一边努力加快手头上的活,一边想着今晚是否能在吃食中找到一块或是两块碎肉,实在不行,有块啃过的骨头也是好的。

  他太久没吃肉了,馋得难受。以前在北疆的奴隶营,是有肉吃的,因为不吃肉就没有力气训练,现在不一样了,侯府里的奴隶吃的都是小厮杂役吃剩下的泔水,里面什么都有,又什么都没有,馒头被水泡得发稀,只能用手指并拢掬着吃,菜叶也都是吃剩下的,黄不拉几,带着虫眼,不过幸好,这些吃的都还是新鲜的。

  正想着,远处两个小厮嬉笑着朝马厩而来,卿衡连忙放下手中的活,一动也不动的跪伏在地上。

  侯府的奴隶是最低等的存在,无舍院的规定,凡是奴隶见到侯府里的所有人,都要跪下,额头触地,等到对方离开才可起身。

  侯府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无理由责打奴隶,唯一的铁律就是不能将奴隶打死,谁将奴隶打死了,谁就会被贬为奴隶,替了原先奴隶的活。

  一小厮捂着鼻子走到卿衡面前,骂道:“真臭!连个马粪都铲不干净,就知道偷懒!”说完还不忘踹了卿衡一脚。

  “哎!你不要命了?”另一个小厮拉住他,小声劝导,“你不知道他是谁吗?”

  “我怎么会不知道?好好的义子不当,居然还想一步登天,想把这义字去了,当正经儿子?现在好了吧,活该!”

  暴脾气小厮觉得过嘴瘾还不够,又一脚将人踢翻,看着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奴隶,又补了好几脚。

  “行了行了,踢两脚就够了!你还想把人踢死不成?你忘了府里的规矩了?”

  “呸!晦气!贱骨头,看着就让人生气!这些个什么义子,在府里是怎么欺负我们这些下人的?天道好轮回,也该轮到我们出出气了!”暴脾气小厮吐了一口唾沫在卿衡身上,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,抬着脚检查自己的鞋子是否干净,他可不想粘上污秽之物,“真他娘的臭!”

  “你可小心点,三爷对他好着呢!”

  “三爷都自顾不暇了,还有功夫管这奴隶的破事?”爆脾气小厮又来了劲,“侯爷亲自烙的印,看起来是要比别的奴隶金贵,呵,什么玩意儿!”

  “说的也是!这大爷的板子是真的厉害!你听说了吗?三爷差点就被打死了,现在还下不了床呢!”

  暴脾气小厮看到缩在地上的奴隶动了动,捂着鼻子道:“哎,地上的那个,明天侯爷要用马车,你给我仔细把马匹检查好咯!若是有个闪失,你知道后果!”

  “好了,交代完了,赶紧走吧!这儿可太臭了!”

  “能不臭吗?你看他一身的马粪,恶心死了!哈哈哈……”

  两人渐行渐远,卿衡从地上慢慢跪坐起来,那个小厮踢到了他的鞭伤上,又裂了两个口子,可是卿衡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伤,他现在满脑子都是“三爷差点儿被打死”这句话,那两小厮口中的三爷必定是三哥没错了,可是,那位大爷是哪里冒出来的?难道是大哥回来了?大哥向来宠三哥,到底因为什么事,才下这么重的手?三哥现在伤势如何?

  卿衡满脑子的疑惑和担忧,干起活也变得稀里糊涂起来,自然傍晚管事来查验,卿衡不仅仅结结实实挨了好一顿鞭子,还被罚不允许吃晚饭。

  夜里卿衡靠在马厩里边,饿得实在是受不了,爬到食槽边,捡了一根马儿吃剩下的干草,叼在嘴里咀嚼。

  干草一股子草腥味,卿衡嚼着嚼着觉得更饿了,他有些委屈,心想,自己要是匹马儿该有多好,他肯定会是这马厩里咀嚼声音最响的那一匹马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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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今天不打算更的,但是又没事做,所以大家又有文文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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